七霭

【温周】明眸

私设：周子舒短暂失明。二人已确立关系。

甜饼夹肉。8.5k。难吃预警。

ooc我的，bug我的，爱情温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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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周子舒有一双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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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睡下时已是子时三刻。

昨夜里温客行非要拉着他玩谨言慎行令，他俩每次玩这个好像都会不欢而散，想来这游戏是个不好的征兆。不过这次倒是进展得顺利，两个人推杯换盏间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玩到最后周子舒笑着倒在温客行身上，喝尽杯中最后一滴酒。

他其实尝不太出来好坏了，但总也是能在温客行身边安心醉倒。​

​脚步轻浮间是温客行把周子舒拦腰抱起送到了床上。昔日天窗首领其实身子很是单薄，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温客行搂着人身子小心翼翼，是他可以带人飞起来的轻，也是落在心尖上的重。

周子舒不太做梦，今夜许是尽兴的酒，他梦见了很多。大多是曾经四季山庄的故人，他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的梦里，笑着说着，从未远离似的。周子舒忍不住伸出手想去留住他们，可画面一转，刀剑声声声入耳，血染红滴滴刺心，他们一个个在他面前逝去。沉重的记忆又一次狰狞地暴露在周子舒面前。

周子舒想睁开眼睛，逃离这个让他喘不过气的梦境，可他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只能被迫地看着曾经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凋零。

他自知罪孽深重，却无以赎罪，也许让他如今这般苟延残喘，数着看得见的日子过，也是惩罚。​

周子舒​终于挣脱了梦魇清醒过来，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有些恍惚地坐起身来，却发现天还没亮。周子舒对时间的流逝没有那么灵敏，却也知道现在应该已是白天，只是眼前却是一片黑。

他在床边坐了一刻钟才缓缓意识到，自己这是失明了。

竟先是勾起嘴唇扯出一个笑容。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他的许多人或恭维或真心的都夸赞过“周首领有一双明眸”，如今​明眸还在，却只能看到黑色了。

绕是周子舒这般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听力下降他可以读人唇语，味觉渐消他可以多喝几杯酒，如今眼睛看不见了，就算他有天大的能耐也瞒不过去温客行。​

​如此这样想着，周子舒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虽然视力没了，但他的听觉好像恢复了不少，倒也不是完全的坏事。

周子舒知道来人是温客行​。倒不是他有听音辨人的本事，只是他太熟悉温客行的脚步了。这人有时轻缓有时沉重，节奏和步伐却相差不大，最主要的是，温客行的每一次到来都让周子舒很安心。

​周子舒江湖半生，温客行是第一个让他真正安心的人，身心俱是，而二人感情的建立无疑让他吃下无限期的定心丸。

​“阿絮，醒了吗？”温客行叩门。

周子舒微叹，知道是瞒不过，“进来吧。“

“阿絮，今日街上有好玩的，吃过早饭我们……”温客行进门扇子一挥，向周子舒介绍着今日的行程，话说了半截就注意到了​后者的不对劲，“阿絮，怎么了？”

“简单来说，”周子舒轻咳一声，“我瞎了。”

其实可以用委婉一点的词语代替。

“什么！”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温客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周子舒身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以确认他家阿絮不是在逗他玩。

周子舒虽然看不见，但仍能想象到温客行此时该是一副怎样可怜的模样，应该是像一只委屈的小狗。这人总是这样，伤是自己的，病是自己的，痛苦是自己的，可他温客行偏要未经允许就担过去一半，替他多疼一份多一份担心又有何意义呢？​

​“走，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就算把整个江湖翻过来，也定要治好你的眼睛。”温客行没问为什么眼睛失明，只是满心想着要把周子舒医好。

温客行​说着话就要拽着周子舒走，被周子舒又拉了回来。二人手掌相牵，感受到温客行手心的温热，周子舒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罢了，是报应来了。”周子舒安抚道，他是真的害怕温客行因为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样一个疯癫的人，也许现在也只有周子舒才能镇压得住。​

之前顾湘还别别扭扭地找过周子舒，半大的姑娘一心为了主人好，她说，他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也多喜欢他一点。

周子舒笑，他和温客行的感情很是复杂，是惺惺相惜的知己，是浪迹天涯的同伴，也是​连枝共冢的爱人，无论是那一份，他都无比珍视。许是他平日里为人清冷让顾湘认为温客行在这段感情里是卑微的那一方，殊不知二人互相救赎，是彼此的光。若说情深，他心里半分都不会少于温客行。

只是周子舒不喜欢说这么多，于是他只是轻拍了下顾湘的脑袋，说好。​

“你别胡说！”温客行又急又气，“哪里来得报应？若你有这番报应，那我岂不是早就灰飞烟灭了？”

“不许说这样的话。“周子舒打了一下温客行的胳膊，又道，“行了，也许只是内伤复发，明天就好了。”

“那要是明天好不了呢！”温客行把扇子打开又合上，急得声音都有了几分颤抖。

“任你处置。”周子舒觉得温客行有些时候真的像个小孩子，“若是明天好不了，我就跟着你去寻医问药，咱俩也别诗酒天涯了，行不行？”

“眼睛得好，诗酒天涯也得要。”温客行站起身来，​周子舒一下子没抓到他的衣服，身子前倾微微摇晃几下，被人抱住，温客行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

“阿絮，没关系的。“温客行说这话时细不可闻，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后又用正常音量道，“我去给你端早饭来，再帮你洗漱。”

“那我们还去不去街上了？“周子舒觉得自己越来越心软了。

“去！“温客行低下头飞快地亲了一下周子舒的额头，趁人反应过来之前跑出了房门。​

周子舒再怎么说也不是常人，​失明对他来说确实有影响，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当他可以准确无误地夹到盘子里的油条时，他又再次准确无误地弹了一下温客行的脑门。

“吃饭，干嘛呢。”​

温客行没敢告诉周子舒自己在看他的眼睛。平日里他们算是经常对视，每次时间却都不长，只是短短几秒，就能让温客行沉沦在那双明眸里。周子舒的眼睛生得漂亮又锋利​，多数时是冷冽的冰川，目光如炬，让人看了便心虚几分，在心理上率先败下阵来。可他还有少数时，眼睛里是软的，把银河碾碎了洒在里面，带着闪烁的笑意或是明媚的温柔，像个娇俏的姑娘，一双明眸勾人心魂，最起码是勾走了温客行的。

也是，别人难得见到周子舒柔情的一面​。

温客行这样看着周子舒，温柔的阳光正好倾泻在他身上，一身浅色素衣，正拿着油条往自己嘴里塞。如此，很难让人把这个俊美青年和昔日天窗首领联系起来​，更难以想象他身上背负着多少责任与使命。温客行心疼，却知拗不过周子舒，也正是因为后者这样倔强的性格，才让他更多几分喜欢。

​早饭过来温客行带着周子舒出了客栈去街上闲逛。周子舒本来提议他和温客行可以在手上绑条绳子，这样自己就可以跟着他不会走丢。温客行仗着周子舒看不见翻了个白眼，扇子一挥，把人手牵起来往外走：

“就那样，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周子舒毫不客气给了温客行一掌，又乖乖被他牵着走上了街。​

他们所在的城市算是繁华，再加上今天好像是城里的什么日子，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周子舒失明之后听觉好了很多，小商贩的叫卖声、孩子们的吵闹声和三五好友之间的嘻笑声这会儿全进了他耳朵里，让他想象出一副热火朝天的画面。

“阿絮啊，今天我就是你的眼了。”​温客行紧紧握着周子舒的手，让他走在里面，还打开扇子给他轻轻扇风，周子舒心下满意的同时一惊，原来自己潜移默化已经习惯被温客行这么照顾了？

人啊，由俭入奢易。​

他们走得很慢​，温客行一路走一路给周子舒描述街上的事情。这位在路上摆摊的阿婆看上去八十有余，卖得是手工缝制的小玩意儿，做工很是精致；那个小孩儿吵着他娘要买个风筝，还得是老鹰模样的，能飞过最高的树；巷子里面有个卖书的青年，也不招呼顾客，自己坐在板凳上看得津津有味。

“我们前面还有个女孩子，穿得是藕粉色长裙，正在看扇子呢，她看得应该是鸳鸯戏水的扇子，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她……”温客行自顾自地说着，手心突然被握紧了。​

“怎么了？”温客行偏过头去问周子舒，后者一脸平淡。

“​别看了。”他俩站在原地有一分钟，周子舒轻飘飘吐出三个字。

温客行憋笑，此后再也不提看到的年轻女子了，专挑老人和小孩子说。

原来我家阿絮也会吃醋了啊。​

​经过卖冰糖葫芦的，温客行给周子舒买了一串山楂的，硬塞到人家手里，非说吃点儿甜的会让心情变好。周子舒心说，那可能你也得来一串。

周子舒很少吃冰糖葫芦，也很少走在像今天这般走在街上。他前半生似乎始终都在奔波，周旋于利益与权力之间，见多了刀光剑影，渐渐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活成了传闻中的周首领。可当他离开天窗，遇见温客行，也遇见自己。他可以懒散地走在街上，晒着和煦的阳光，感受人间烟火，靠暖近一点，靠光近一点，靠人世近一点，用他仅剩的生命肆意江湖，山河潇洒，浪迹天涯，客行万里，不负此生。

人间一趟，与心上人并行，见过太阳，见过月亮，倒也不亏。

​冰糖葫芦确实挺甜，他喂给了温客行两颗，剩下的自己一个个吃完了。酸酸甜甜的东西刺激了味蕾，让周子舒很久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原来食物的滋味如此美妙。

午间，他们随意坐在了路边小摊上点了几个菜。两个人皆极为英朗俊俏，往那儿一坐就是道靓丽的风景线，让小摊的生意都好了不少，也有很多余光往这边瞟。温客行可不乐意，他起身换了个位子，坐到了周子舒身边，给人夹了好大一筷子菜。

“怎么坐过来了？”周子舒不解。

“帮你挡太阳，太晃眼了。”温客行说着，扇子一开，恶狠狠地瞪了某位眼神粘在周子舒身上的姑娘一眼。

笑死，什么凡夫俗子还想看阿絮？我的阿絮只有我能看。

周子舒喝了口酒，把“我瞎我看不见太阳”这句话连同酒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二人回到客栈时已近傍晚，说是出去走走，竟然真的在这不大的城里待了大半日。温客行担心周子舒会不会疲累，后者却精神很好。

虽然周子舒看不见，但如此日子让​他觉得这样过也不错，有人陪着晒太阳，有人陪着喝酒，还有人耍贫嘴，有这种安安稳稳的小日子，谁还想在江湖上混呢？周子舒想自己确实变了，他现在觉得和温客行待在一起，走走停停，游山玩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最好谁也找不到他俩，这样潇洒一生才是真的快活。

温客行去成岭房间给他送他俩刚才在街上买的小吃，回来之后就让店家准备了晚饭送到周子舒的房间。​只有二人的场合里，周子舒显然更加放松，使唤温客行也更得劲儿。吃饭的时候他也懒得动筷子，温客行让他张嘴他就张嘴，享受难得丰富。

吃过饭，温客行说阿絮我们去赏月喝酒吧。

“温客行，你是不是非得让我提醒你​老子现在是瞎子！”周子舒觉得温客行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啊阿絮，主要是我俩在屋里没什么可干的。而且今晚月亮真的很美，也许你的眼睛吸收一下日月精华就好了呢？“温客行说得一本正经，好像和真的一样。

周子舒想好啊温客行，我俩才在一起几天，你就觉得和我在一间屋子里没事儿干了？​

后来还是跟着温客行上了屋顶。

开玩笑，是被温客行抱着飞上去的，期间温大善人偷偷吃了好几次豆腐，气得周子舒想把他从屋顶上踹下去，转念一想算了，一会儿还得靠温客行把自己送回屋里睡觉。​

今晚月色真的很美​，美到就算周子舒看不见也不忍心开口打破这份令人心动的静谧。他倚在温客行身上，后者搂住他，二人在月光的沐浴下共饮一壶酒，喝的是温柔，喝的是浪漫，喝的是漫天月色我只心悦身边之人。街上的喧闹也已经离耳边远去，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月光很美，爱人更美。​

后续@今天学习了吗 

翌日。周子舒是被阳光刺醒的​，他揉揉眼睛，睁开来才发现自己的视力恢复了，一眼就看到了身边仍在熟睡的温客行。

周子舒先是诧异，而后莞尔，伸出手捏了捏睡梦中温客行的脸。

能再看见你真好啊温大善人。

如果忽略他酸痛的腰。

张成岭看着师父和温叔一起走下了楼梯，他欣喜地发现师父的视力恢复了。

“师父！“小孩儿跑过来，“你好了？是怎么医治的？”

“嗯，好了。”周子舒颔首，绕过他继续往下走。

“笑话，有我在，我们家阿絮什么病治不好？“温客行一开扇子，又是一只招摇的花孔雀。

他对着成岭眨了下眼睛，语重心长地对孩子说：

“我就是阿絮的药啊。”

“温客行！”

FIN

太久不写带颜色了果然手生，又觉得用露骨的词不太好。真的好难吃啊哭了。

但我们温周爱情是真的！

山河令yyds。